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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火车墓地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旧时代的墓志铭

2018-09-24

  早上还在北海公园晨练,晚上坐在轮船上欣赏维港夜景与朋友谈笑风声。随着9月23日广深港高铁香港段的通车,这一幕将成为越来越多高铁旅客的消费场景。从已经变成回忆的蒸汽火车,到日行千里的中国高铁,铁路承载在人们对于诗和远方的憧憬经历了百年的沧桑变迁。

  今年8月,凤凰网旅游特约撰稿人“巴伐利亚酒神”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从上海虹桥乘着最现代化的高铁出发,将终点设定在了一个被遗忘在时间角落里的火车墓地。这位外表粗犷的上海人用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图像,将颓废的机械美学和融入自然的火车墓地忠实地记录,许过来人以回忆,给后来者以向往。

  | 撕裂时间,和舒尔茨一道乘火车私奔

  八月的上海,在高铁车厢的内外完全是两种世界。车厢外闷热的天气如蒸笼一般,车厢内空调的作用下凉风习习。相比于早年车内车外一个温度的绿皮车,中国铁路的乘车环境有了质的提升。

  从虹桥登上开往驻马店西的G1716次高铁,从包内取出波兰作家布鲁诺·舒尔茨的代表作之一《肉桂色铺子》。此时,高铁列车已徐徐开动,舒尔茨笔下那个超现实世界,也悄悄敞开。“八月”,是书的第一篇文章标题。没由来的巧合,如平淡岁月中一些可以被轻拾起的发光之物,流淌在午后潮湿闷热的铁轨上。

  火车开始加速,前方的女人试图将遮光帘一拉到底,这显然不足以让刻意挑选F座(靠窗座位)的我如愿。“抱歉,现在是阴天,能否留一点缝隙,至少能让我看得见外面的树?”她没有搭话,只是干净利落地把窗帘顶了上去。

高铁上的窗内和窗外(图片来源:东方IC)

  中国铁路于7月1日刚刚调整了列车运行图,这趟车由D字头换成了G字头,车底也由CRH2A型更换成了CRH380A型。尽管速度更快了,但靠窗旅客却仍旧没有独享遮光帘的药方。如遇两个意见不统一的乘客,难免纷争。女人很快在电话里开始抱怨,说改高铁以后贵了130,才快了一小时,简直赤裸裸地抢钱。还好,她并没有迁怒于我。

图片来源:东方IC

  此刻,列车正飞速行驶在镇江至南京的丘陵地带,大块大块状的绿色,漫山遍野铺陈下来。唯有这个季节,才匹配这样的治愈能力。然而,前一秒钟还阳光普照,可转瞬之间火车便在大雨滂沱中驶入苍茫。那是一片乌压压的黑云,狂怒的暴雨倾泻而下。视线迅速模糊,又旋即从蔚蓝中全身而退。云层丝毫不顾思维的迟滞。

窗外风景

  驶入麻城站之前,远处的山峦上有一座酷似雪峰的采石场,让不少来往的过客惊呼不已;而驶出麻城站不久,他们又会在两座浓烟滚滚的冷却塔面前,感受到了工业文明的某种压抑。

夜幕下的驻马店西站

  夜幕之下,高铁缓缓驶入了驻马店西站,那本《肉桂色铺子》也被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尽管布鲁诺·舒尔茨是个很好的旅伴,但注定只是一道开胃菜。第二天开始,这趟直到现在还稍稍有些神秘感的特别旅行,才真正揭开大戏。

  | 迈过时光,重逢老君庙镇褪淌的记忆

  翌日清晨,从驻马店打车去老君庙镇的路上,与每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一样,这位的哥也向我和旅伴“哥特”吐槽房价的高涨。尽管如此,当地的人们还是一窝蜂的冲进房市,哪怕掏空了家底也要买一处“高铁房‘,就像生活在一线城市中的人们,将地铁沿线作为购房的必备要素一样。

  出租车沿着一条新修的省道,向老君庙镇疾驰而去。中原地区司空见惯的那些乡镇,不断从身旁掠过。经过一座废弃的工厂时,我和“哥特”都忍不住叫了起来。暗红色的厂房正中央,有血色的五角星,和一根冲天的大烟囱。这或许是一座被遗弃的砖厂,那些故事都去了昨天,留下的只有老迈的躯壳,包裹着一张计划经济的皮囊。它让我们隐秘的欲望开始膨胀,距离老君庙镇越来越近了,距离我们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了。

老君庙镇

  老君庙镇绝非不食人间烟火,两条东西向和南北向的通路,纵横捭阖,这让它看起来像一个井字。沿街的商铺清一色绿底白字,其中有不少烩面和羊肉汤馆子。由于距宿鸭湖水库近在咫尺,你还能看到一些水上用品店。而那座传说中的老君庙,似乎只能存在于高德地图中。我和哥特沿着地图上的坐标地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它的踪迹。

  几经辗转,我们终于到了魂牵梦绕的地方——驻汝线上的老君庙火车站,见到了停靠在车站前的几台废弃火车头和车厢。也许你会感到不解,区区一座火车小站,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的?这就要从河南窄轨铁路的历史说起了。

停在窄轨铁路上的废弃车厢

  上世纪60~80年代,河南大力兴建了窄轨铁路。这种轨距只有762毫米的小铁路,成为河南地铁最独一无二之处。造价低廉、运营方便灵活、技术难度较低成为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河南大力发展窄轨铁路的重要因素,经过几轮建设,窄轨铁路的运营里程最终超过1200公里。穿行在窄轨铁道上的客货运小火车,不仅串联起乡村和城镇,也促进了河南省的经济发展,更让他们摸索出了一条适合自身的交通运输业道路。

许邯铁路上的小火车(图片来源:东方IC)

  赶在许昌-郸城的窄轨小火车停运之前,曾经“抢救性”地体验了一次。为了追求更接地气的极致体验,我故意选择了一节敞车,与村民的牛羊,骑手的自行车,陌生的旅行者,以及耳畔吹来的风为伍。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奇妙体验,感兴趣的读者或许仅凭想象力,便能勾勒出一幅超现实般的画面。可悲的是,自此不久,许郸小火车便宣告停运。这一难忘的铁道旅行,成为了绝唱。

  在诸多现实层面的制约下、在交通路网日渐发达的背景下,河南地方窄轨铁路的衰败似乎成为一种必然。高速公路的发展,让货运小火车不再灵活。动车、高铁的开通也大幅提升了人员输送的效率。穿行在窄轨铁路上的火车如同其他被淘汰的落后产能一样,成为人们内心深处一段尘封的记忆。

  | 遇见新生,铁皮涅槃灰烬中仍有余温

  近些年来,人们逐渐开始迷恋一种废墟探险般的旅行方式。一次意外发现,让我了解到在驻汝铁路的老君庙站,不但主体站房保存完好,还停靠着一些废弃的火车机车和车厢。阴差阳错之中,它们幸运地避免了被推土机连根拔起的命运,也没有沦为起重机吊臂上的一堆废铁。它们魂魄已逝,尸骨犹存。形成了一座规模不小的“火车墓地”,这在中国境内的铁路废墟领域,极其罕见。

  一如当年许昌小火车鸣响的天鹅之歌,在后悔药发明之前,一个人最好的选择就是忠于自己的内心。毕竟,即便是一座无人问津的火车墓地,你也永远不知道它何时化为历史的灰烬。

火车墓地(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身处这片火车墓地,难免会想象当年这些火车刚刚服役时的高光画面,以及第一次坐上这些火车的人们幸福的脸庞。遗憾的是,它们并没有和我的生命轨迹,创造出惊鸿一瞥的交汇点。为避免更大的缺憾产生,我只能加紧步伐,抢在废铁成为铁渣之前,来到这处隐秘之所。那是时间的湮灭之外,废墟最后的芳华。

火车墓地(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荒草丛生的溪畔,步入铁轨。脚下四处是牛蒡,还有当地人扔掉的垃圾。尽管火车已经废弃,但是善于改造自然的人们并没有让这片区域少了生活的气息。在一台NY380型内燃机车旁边,几只家禽正在悠闲地踱步。当地的村民就地取材搭建瓜棚,修筑鸡窝。既然无法将这台机车偷偷开走,那就干脆将其霸占。不过与身后那台几乎完全走样的机车相比,这台NY380至少还算留得全尸。

火车墓地(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沿着被野草覆盖的铁道线缓慢前行。哥特已沉浸在摄影的欢愉之中,他把焦点对准了敞车上面的破酒瓶子,或者蜘蛛网等等可以拍出充满感染力照片的地方。旁边的老君庙幼儿园,听不到孩子唱歌的声音,仿佛全世界都在为这片寂静之地默哀。

火车墓地(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节“门都没有”的客运车厢面前,钻进去后发现,里面的座椅早已消失不见,连车窗的玻璃也尽数拆光,只留下了一幅空空荡荡的外壳,像丢进垃圾桶的半个西瓜皮。天花板、地板全部走向黯淡,许多接缝处被雨水腐蚀,产生了大片状的裂痕。

火车墓地(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这本是一座垂死挣扎的铁皮坟墓,却戏剧性地呈现出无尽生机:野草沿着缝隙,蔓延进车厢,为碎石、朽木和玻璃渣的天地里,注入了一丝绿色。当旧的世界土崩瓦解,新的秩序又会悄悄确立。

火车墓地(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那些正在死去的客运车厢,在不断生锈的化学变化中,在不得不接纳野草的宽容中,意外被赋予了一种荒芜之美,一种颓废的诗意——它们仍在和这个世界发生关联,和这个宇宙转换能量。

火车墓地(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火车墓地是一种极其特别的存在。与那些建筑物的废墟相比,它的形成条件十分苛刻,因此屈指可数。老君庙站的这些废弃火车,从规模来说,尚无法与东欧一些国家的大型铁路废墟相媲美。

火车墓地(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它有两台NY380型内燃机车,其中一台的发动机等设备犹在,另一台几乎彻底报废;一台太行52A型内燃机车,与NY380一同出自于石家庄动力机械厂,它曾是许郸铁路的主力牵引机车;另外有两台损毁比较严重的柴油机车,无法辨识型号。此外,大概有20-30节敞车、平板车及客运车厢。它们像一群剥了魂的尸,不会走的肉,终日栖息在这片无人问津之地,散发出阵阵铁锈般的幽冥之光。

  | 凭吊辉煌,荒诞时代孕育着未来和希望

  在这堆铁锈物的不远处,老君庙火车站躲藏在一群参天大树之后。树荫遮挡了八月的午后阳光,让这座火车站的外墙变得更加阴郁,像暗红色的血液凝固后的状态。

  中国铁路的路徽,仍旧不偏不倚地挂在站房的尖顶之上。如预料中那般,屋内就好像经历了一场令人发指的大扫荡,能够搬走的都搬走了。只有一些发霉的奖状,仍旧顽强地粘在粗粝的墙面上,如遍布抬头纹的老人那般,不停絮叨着往日的荣光。

老君庙火车站(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找到最古老的一张,上面用标准的楷体写着:“老君庙工区,在一九八七年团结奋斗,工作成绩突出,被评为段先进单位,特发此状,以资鼓励。——驻地铁工务电务段一九八八年二月四日”

  这些八九十年代的奖状,曾经是这座车站职工最光荣的见证。如今在时代洪流的裹挟下,早已形如废纸。它让人想起段奕宏在电影《暴雪将至》里扮演的那个保卫科长,永远沉浸在一种虚无的幻想之中,无法自拔。时代的铁蹄却从未拥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它总是无情地践踏纯真。工厂关了门,段奕宏乘坐的中巴车也在大雪中抛了锚。可老君庙站的这些奖状,却被时光永远封印在了这一刻。它就像一个黑色的玩笑,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荒谬。

车站里的奖状(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走出这片火车墓地,我没有选择坐高铁回程,而是选择了普速列车找找时光倒流的感觉。在驻马店的回民区,喝下一碗足以流下幸福泪水的羊汤后,我和哥特分道扬镳。普速列车在滂沱的雨夜里狂奔了一整晚,醒来已是符离集的清晨。

符离集烧鸡(图片来源:东方IC)

  从孩童起,每逢坐火车路过符离集,父亲总会为我买一只烧鸡。在那个没有手机和互联网的年代,火车站台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美食驿站”。无数站台上售卖的食品,通过火车这一载体传遍了全国,创造出了一种独特的火车美食文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东西全部消失不见了呢?

归途路上的东风11型内燃机车(巴伐利亚酒神供图)

  只有那安徽华电的宿州火电厂,再度用几座巨大的冷却塔,向我灌输工业文明的不可抗拒。除了俯首称臣,我已没有多余的选择,就像我不能对阵阵烧鸡的香味置若罔闻:卧铺车厢的边座上,一个大叔正在吃鸡,不是符离集烧鸡,是郑州铁路局提供的道口烧鸡;卧铺车厢的下铺,一个少女也在吃鸡,同样不是符离集烧鸡,而是在年轻人中广为流传的射击游戏。(文:巴伐利亚酒神)

  | 神秘的火车墓地有你意想不到的壮观

  || 玻利维亚火车墓地

  在玻利维亚,除了在乌尤尼盐湖欣赏绝美壮观的天空之境,同样位于乌尤尼镇的还有一片神秘的火车墓地。据了解,这片火车墓地源于19世纪90年代,英国人在这里修建铁路,向外运输矿场资源。

(图片来源:带上摄影去旅行)

  随着没有节制的资源开发,到20世纪40年代后,当地的矿场资源逐渐枯竭,废弃的机车被集中停放在这里,成为乌尤尼的另一处别样景观。也成为涂鸦爱好者的圣地。

(图片来源:带上摄影去旅行)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说法是英国工程师被派往南美洲各国帮助当地修建铁路,然而这项伟大的构想并没能实现,由于玻利维亚具有高海拔、空气稀薄、腐蚀性的风以及极端温度等因素,这些被设计好的火车并不符合这里的条件。所以一些建造好的火车就地废弃,逐渐形成了火车墓地。

  || 法国Sotteville-Les-Rouen 火车墓地

  在法国Sotteville-Les-Rouen,一排排废弃的列车整齐排列在轨道之上,一些列车已经在风雨的腐蚀性开始褪色,锈迹斑斑的车皮加上破碎的车窗,乍一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

法国Sotteville-Les-Rouen

  还有一些刚刚被淘汰的列车,外表的涂装依然光鲜亮丽,似乎仍在等待乘客坐满后重新发车,但事实上这些列车已经完成了服役,除了静静地停在那里被岁月侵蚀,已经失去了承担客运和货运的功能和价值。

  || 匈牙利的Istvantelek 火车墓地

  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Budapest)附近的Istvantelek“火车墓地”,有大量废弃火车,甚至包括曾将犹太人送到奥斯维辛(Auschwitz)死亡集中营的车厢。现在,这些火车都已经锈迹斑斑,有的甚至已经腐蚀不堪。

图片来源于网络

  || 泰国曼谷的火车墓地

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泰国曼谷的Bang Sue地区深处,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火车墓地,这个地方已经被人遗忘了2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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