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泸沽湖
2018-05-21
天下没有远方,人间都是故乡,在每段旅程里遇见那些让我心生爱怜的风景时,我都会不自觉的哼起这段《文成公主》里的歌词,而泸沽湖便是这样一个地方。
沿金沙江一路盘山而行,“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黄伟兄长开始跟我讲述,他此前行船江上邂逅石头城的经历,让我不由心生向往。待金沙江码头建成,扁舟渡江、水陆接驳,自奉科码头上岸驶入泸沽湖,岂不比如今这盘山路左晃右突三小时来得惬意。
与泸沽湖的第一次见面,内心平静如水。倒不是她不美,而是她不偏不倚正好契合我心中所想。从游客集散中心的观景台上远眺,格姆女神和她守护的这片山河尽收眼底。沿宁泸公路盘山而下,我们直驱落水村。
湖面被近处的白云、远处湛蓝的天空和山那边夕阳染红的云彩映射出色彩万千。泸沽湖难道是一面魔镜?映射天空的变幻、照见心中的思绪。
五颜六色的猪槽船停泊在湖岸,恣意装点着这天与地、蓝与白。人们可不只是把它当作泛舟湖上、亲近泸沽湖的交通工具,更多是拍照与合影的道具。无心插柳,便佐证了我们规划语言中常说的“交通工具也可成为旅游吸引物”。来不及端详、来不及发呆、来不及细细思量,天色已暗、酒香正浓。
摩梭人家的木楞房里,祖母屋的火炉旁,亮噔噔的银制酒杯飘扬出苏里玛酒的清香。透如水晶的猪膘肉、黄澄澄的鸡汤、香甜软糯的土豆泥、颗粒饱满的高原红米,味蕾被瞬间挑逗,连摩梭姑娘悠扬的歌声也成了略显多余的伴奏。酒足饭饱之后,大家约定第二天六点起床看日出。
于我这样晚睡晚起的不良工作习惯养成者,从吴哥窟到巴厘岛到富士山……被誉为全球20大最美日出地的许多地方,一次次在我的撒泼赖床中,从计划列表挪到了遗憾列表。这一次,终因同伴感召而拥有了人生第一次日出!事实证明,人生必须要看一次日出,无论和谁!
落水村里的一声鸡鸣,唤醒了沉睡的人们。石板路上全是等待日出的游人,摄影爱好者们更是蓄势待发装好了三脚架。格姆女神山依旧静如处子,漂浮的云层里透出一丝丝的白光,渐渐的开始变橙、变红,浸染到近山的湖面。太阳娇羞的躲在女神身后,冉冉上升,一眨眼的功夫已然光照云海、湖面灿若锦绣。
五彩经幡在清晨的微风中舞动,湖边的佛塔、玛尼堆和手握转经筒的人们,仿佛把我拉进了神圣的镜面空间中…..不为修行、不求相见、不为朝佛、不求超度只因为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这人间的故乡,从未被放下。日出迎来大地的升腾、生命的喧嚣,但终究将在挥洒自己后被遗忘。甚至一边享受着她带来的湛蓝世界、一边嫌弃着她的紫外线灼伤。归于平静后的世界,依旧循规蹈矩。
我们沿湖而行,经由四川境内的泸沽湖草海、摩梭博物馆、末代王妃岛,抵达了第二日的终点站里格村。
在这个从风貌和业态上与落水并无差异的村子里,那向着湖面和洛克岛“长驱直入”的里格半岛,成为了明珠里的明珠。小小的半岛布满了客栈。临湖清一色的落地玻璃窗、阳台上搔首弄姿拍照的女人、湖面往返运送住客的船只,这画面似曾相识、忽近忽远。但求明天的泸沽湖不要成为今日之大理。穹顶之下、生态之殇、谁来背负?!
夜幕再一次降临。我们被邀请参加摩梭家访的活动。坐在祖母屋里,听20岁的摩梭女孩阿雅向我们讲述摩梭人13岁成人礼、婚姻制度和家庭观。
这里的女孩,颠覆了我那源自头戴红花的杨二车娜姆的摩梭人印象:难分难舍的故土情结、简单纯粹的婚姻观、稳定的家庭结构,这样人类仅存的婚姻状态能得以保留至后工业化时代的今天,难道不是因为强大的、植根于这个民族灵魂深处的价值观体系么?摩梭文化的现代普世价值,是否是对母亲的尊重、对母爱的弘扬?或许摩梭人,才是真正懂爱的人,斩断了贪、怨、嗔、痴、恋的附骨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