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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仲夏夜的芬兰

2018-05-21

在我最向往的旅行地榜单里,芬兰一直被排在了欧洲国家中最靠后的位置。对于这个有三分之一国土在北极圈里的国度,我始终怀着敬畏与心疼。敬畏,这漫天的冰雪极寒之地;心疼,这个在短短八九百年的历史里始终处于瑞典与俄国你退我进的拉锯战中的夹心饼国。如果不是因为同窗好友盈盈定居丹麦并支持我推动了ITSA游学考察团的成行,或许我与芬兰的首次交集还会出现在几年之后。但,如此巧合的,在芬兰独立一百周年的仲夏节,我来到了这个千湖之国,领略她的清冽和她长达20小时的白昼。

赫尔辛基不愧是北欧的要塞。机场入境海关的询问之详尽堪称我欧洲旅行史上之最。虽然这座城市中心的参议院广场中央矗立着亚历山大二世的雕像,虽然历代沙皇为呵护、改造这颗明珠投入巨大且充分尊重其自主自由,但是,从十八世纪俄国西进攻占芬兰、以图逐鹿北欧的雄心到今天的难民涌入为安宁的欧所带来的安全问题,都让这个北欧向东的门户国家不得不提高防范意识。在经历严格的审查后,我们顺利乘车抵达酒店。此时已是夜晚9点,而天空却是“白云如驱羊、满城不可量”。这样的“白天”一直持续到了深夜23:30,才有了“灯火初上”之感。是的,是灯火,不是华灯。

对于常常熬夜写作的人来说,五个小时的时差反倒是正好契合了我的作息时间。4点,城市已经一片明亮。7点起床、用餐完毕,我们便开始了第一天的考察行程。

清冽。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我对这座城市的初见之感。或许是由于正直仲夏节假期行人稀少,也或许这原本就是芬兰气质。这种感觉直到在西贝柳斯公园与北欧阳光有了第一次深深的拥抱后才得以释放。

这座为纪念芬兰音乐之父让·西贝柳斯建设的公园,与芬兰湾毗邻。

湖畔,绿草如茵、树枝轻舞、紫色的绣球花装点其间;湖上,一艘艘白色游艇穿梭如织、成群结队的野鸭或优雅游弋或慵懒栖息。伴随着阳光与微风,我仿佛听到了这“巨型管风琴“演奏出那段优美的乐章:没有峡谷,没有山丘,没有接近海岸的湖泊……在寒冷中百花齐放,你再一次崛起……

芬兰的国歌和中国的国歌都透露着一种苍凉与悲壮,那是备受欺凌之后对崛起与荣耀的无限渴望。与田汉一样,芬兰国歌的作者鲁内贝里也是一位诗人、作家。他的人生最重要的40年时光都在距离赫尔辛基50公里郊外的波尔沃古城度过。

风光迤逦的小镇总能成为诗人与艺术家找寻灵感之地,也往往会陪伴着他们走完余生。波尔沃便是如此,画家埃德费尔特、雕刻家瓦尔格伦都在此居住过。

这个建于13世纪的小镇距今已有近700年的历史。因其所处的波尔沃河河口直通波罗的海而成为了芬兰重要的进出口贸易中心。眺望河岸那些赭红色木质仓房前停泊的游艇,走过一排排粉黄蓝的低矮木屋,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凹凸小路,听着老市政厅广场前的小提琴演奏,眼前的一景一物渐渐模糊又渐次清晰,变成一部中世纪的电影在眼前徐徐拉开帷幕。

由于仲夏节的缘故,我无缘品尝到小镇著名的巧克力和诗人鲁内贝里的妻子为他发明并以其命名的点心RUNEBERG。据说美味与风景交融的餐厅,是如今波尔沃最大的旅游吸引力之一。如果下次有机会来访,我定会选择住在这里,听音乐、晒太阳、发呆、写作,与逝去的诗人在这童话般的时空里对话。告诉他,千湖之国与东方大国都已然崛起并不断获得荣耀。

挥别这座“木制建筑博物馆”的古城,我们驱车前往坦佩雷。190公里,2.5小时的车程,对我这样的颈椎腰椎突出者来说略显疲累。但为了一睹全球第一座愤怒的小鸟主题乐园的真容也只能忍受了。对乐园的期待被突如其来的凄风冷雨冲刷成了或多或少的失望。原来这座乐园并非ROVIO公司投资建造的独立景区,而是Sarkanniemi乐园在2012年获得ROVIO授权而建。彼时,正值“愤怒的小鸟”游戏风靡全球,这个强大IP的植入为这个原本不太知名的本土乐园来了源源不断的客流及全球知名度的提升。在这个仅有500万人口的国度,该乐园因气候原因每年仅能运营三个月,却实现了年60-70万人次的接待量。以45欧的成人票、39欧的儿童票单价来算,平均每月就有千万欧元的营业收入。

还来不及细细的考察乐园的设备包装设计,雨已经越下越大。我们只好登上芬兰第一高塔,俯瞰坦佩雷全景。“信是千湖国,港湾分外多,森林峰岭立,岛屿似星罗。”郭沫若先生六十年前的诗句如此贴近而真实的诉说着我眼前的这片土地。

夜幕,依然在11点后姗姗而来。结束了和好友的工作讨论,我打开电脑写下北欧行的第一篇游记。我有意疏漏了岩石教堂,因为我不想用人类的语言去解读上帝的家园,存于心,方可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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